听到张铁军的话,赵振国愣了一下神,好半晌才回过味来,想起张慧慧是哪个。他就纳了闷了,这铁军咋突然提起她来了?
张铁军见赵振国不吭声,还以为四哥心里头还惦记着张慧慧。
这下他可急了,要是那样,那嫂子可真是太冤了。嫂子对振国哥那是一片真心,家里穷得叮当响,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过日子,这情分多深啊!
想到这里,张铁军开口劝道:“四哥,你也别甭惦记着她了,好好跟我嫂子过日子吧。我听说慧姐在城里处了个对象,好像在国营饭店后厨干活。现在她每次回来,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,连正眼都不瞧人一下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他语气里满是不满。
张铁军打心眼里瞧不上张慧慧,觉得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傲得不行,眼睛长到头顶上,
说话时,都拿鼻孔瞧人。
要说相貌,张慧慧哪里比得上四哥现在的媳妇?
张铁军做梦都盼着自己也能有四哥那样的好福气,娶个肤白貌美的媳妇。瞧瞧四嫂那身段儿,哪里像是生过娃的样子?嫩得跟刚掐下来的黄瓜似的,水灵灵的,真是让人瞅一眼就心痒痒。
赵振国:...
他娘的,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嚼舌根,说自己看上张慧慧那号人了?
她那种货色,给老子提鞋都不配!
不管是前世还是这辈子,老子啥时候正眼瞧过她?这没影儿的事,咋就传得满村风雨了?
要是这话让媳妇听去了,那还不误会大了?
赵振国刚才一直瞅着媳妇,见她从头到尾都没瞅自己一眼,心里头更不是滋味了。
这么近的距离,她不可能没听见!
难道媳妇真的不在乎自己了?
想到这里,赵振国心里头堵得慌,冲着张铁军也没了好脸儿。
“我什么时候惦记她了?你哪只眼瞅见我惦记她了?”
张铁军见他这架势,吓得跟孙子似的,赶紧赔着笑脸说:“四哥,我就那么随口一说,你咋还急眼了呢!”
打心底里,还是非常怵赵振国的,他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流氓,狗看了他都得夹着尾巴绕道走。
要不是救了嫂子,他哪里娶得上嫂子这样的好女人?
赵振国瞅着他那副龟孙样儿,明摆着不信,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,没好气地吼道:“滚你的蛋!”
张铁军拎着凳子,麻溜地跑了。
他俩的对话,一字不漏地让宋婉清听了个全,她紧攥着笔,手骨节都泛白了。
难怪他最近跟变了个人似的,原来是心里头藏着的那个人有新欢了,这才打算好好跟自己过日子,堵住她的嘴!
宋婉清心里头涌起一股悲凉,难受得要命。
回家的路上,赵振国怀里头抱着孩子,也不管旁边还跟着个电灯泡李甜甜,眼巴巴地跟在媳妇身后头解释。
“媳妇,你可别听张铁军那臭嘴瞎咧咧,我跟那个张慧慧半毛钱关系都没有,老子才瞧不上她那种货色,我心里头就装着你一个人。”语气诚恳,就差没指天画地发毒誓了。
李甜甜跟在他们后头几步远,耳朵竖得跟天线似的,好奇地听着这出好戏。
她瞅着赵哥那高大的身子,走在小嫂子旁边,腰板弯得跟虾似的,这是得多怕嫂子误会他。
这算不算夫纲不振?妻管严?
赵振国见媳妇还是不搭理自己,心里头七上八下的,拿捏不准她到底是啥意思,只能耷拉着脑袋,默默跟着她回了家。
到家后,他把睡着的孩子轻轻放在小床上,盖好被子,然后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,蔫蔫地去了厨房烧水。
高大的身体,蹲在灶台的火炉口,手里拿着棍子戳着火堆,暗骂: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嘴臭的在背后造谣生事,非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他不可!
闲着没事干说啥闲话,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嘛!
这会儿,宋婉清正坐在东屋的凳子上,一针一线地给女儿缝制着冬天穿的棉袄。
没多大会儿功夫,赵振国就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,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。
他弯下腰,把水盆轻轻放在媳妇的脚边上,然后蹲下身子,大手就握住了那纤细的脚踝,另一只手作势要脱她的鞋子。
这一举动,让宋婉清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活,她抬眼看向蹲在面前的男人,问道:
“你干啥呢?”说着就想抽回自己的脚踝。
可他手上的力气大得很,她压根儿挣脱不开。
粗粝热燥的掌心,摩擦着脚踝上的皮肤,弄得有些痒痒的,这人,怎么…,以前还能摸透他脾性,现在反而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了!
低着头的赵振国,没停下手中的动作,将媳妇脚上的布鞋脱了下来,闷声道:“媳妇儿,你累了一天了,给你泡泡脚,缓解一下疲劳。”
见挣脱不开,宋婉清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,眼眸微垂,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,任他脱掉脚上的鞋子。
在双脚被按入适中温度的热水盆后,心里也热乎起来。
这些天,赵振国的变化太大了,尤其是现在,他竟然还会主动帮自己洗脚。
若是放在以前,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,竟然真的发生了。
自己怀孕挺着大肚子那么不方便的时候,也没见他这样。
心里也滋生出了贪念,沉溺在他带给自己的这些温柔,呵护。
想到这些,冲着蹲在面前,正给自己洗脚的男人说:“振国,我没生你气,只要你以后不再鬼混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白皙的手指插入他短发中,柔软的指腹,轻轻摩挲着。
听到她的话,赵振国并没吱声,默默地搓着媳妇一双白嫩的双脚。
洗得差不多,感觉水温不怎么热了后,将她双脚拿出来,放在自己大腿上,将湿漉漉的脚塞入衣服下。
随后伸手拿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,掏出塞在衣服里的脚,把上面的水渍擦干。
随后,弯腰把椅子上的人,拦腰抱起,迈步放到床上。
“很晚了,别忙了,小心眼睛。”说着自己也跟着迈腿上了床,利索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。
不等她反应,就把人拉入怀中,倒在床上,盖上被子,对着怀中挣扎的媳妇闷声沉沉道:“媳妇儿,别动。”
听到他的话,被他抱着的宋婉清果然停了下来,僵着身体,脸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,小声说:“毛衣要脱掉。”
这是他买给自己的新毛衣,本想放着等走亲戚或者过年再穿,平时在家压根不舍得穿这么好,可昨天这人说想看,今天就穿上了。
结婚两年多,这人别说给自己送东西了,只差没把这个家败光。
最近只要他出门,回来准给自己带东西回来,不是衣服鞋子,就是糖果零食。
赵振国心里这会儿跟塞了团棉花似的,堵得慌,下颚垫在媳妇的发顶,压根不知媳妇担心新毛衣被滚坏了,自顾自地说:
“媳妇,我知道之前是我浑蛋,对你做了不少错事,我也不祈求你立马原谅我,但你得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你相信我好不好?”
他的这番话,使得宋婉清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。